6月14日晚七點，“珞珈政治學論壇”2023年第2期順利舉(ju) 行，來自複旦大學社會(hui) 科學高等研究院的賀東(dong) 航教授在學院106會(hui) 議室作題為(wei) “現代國家成長的中國路徑”的學術講座。本次論壇由學院院長劉偉(wei) 教授主持，參加者有中南財經政法大學的張敏和本院的張平、陳剛、朱海英、朱成燕、田可等老師，以及來自校內(nei) 各院的40餘(yu) 名本、碩、博同學。
講座開始之前，劉偉(wei) 教授對賀東(dong) 航教授的到來表示歡迎，並就其學術履曆進行了介紹。他說，賀教授提出的“高位推動”“政治勢能”等概念已經在政治學與(yu) 公共管理學界廣為(wei) 流傳(chuan) ，這表明賀教授的相關(guan) 研究在學界受到了認可。賀教授是曆史學博士出身，曆史學的學術積澱為(wei) 他關(guan) 注主流政治學問題提供了獨到的學科視野與(yu) 方法論基礎。今晚的論壇主題正是他長期關(guan) 注和研究的問題。
講座中，賀東(dong) 航教授從(cong) 理論基礎與(yu) 研究思路、分析論證以及總結與(yu) 展望三個(ge) 部分對他的研究成果進行了分享。首先，賀教授與(yu) 現代國家構建的既有研究進行了理論對話，闡述了他的研究思路。他指出，現代國家構建是一個(ge) 不斷尋求國家與(yu) 社會(hui) 、市場關(guan) 係合理化的持續性曆史進程，這種持續性不僅(jin) 體(ti) 現在單個(ge) 民族國家發展的過程中，而且體(ti) 現在諸多民族國家發展的共時性和曆時性上。就現代國家的成長路徑而言，中國和英法等歐洲國家相比較，既有差異性、特殊性，也存在增進國民政治認同、維護國家主權等現代國家構建的相通之處。賀教授強調，在闡釋中國的現代國家構建時，我們(men) 雖然可以直接援借西方相當多的理論資源，但是基於(yu) 西方曆史經驗產(chan) 生的現代國家構建理論容易帶有“西方中心主義(yi) ”傾(qing) 向。因此，我們(men) 需要立足中國的曆史情境，借助中國經驗進行理論表達，構建有說服力的理論分析框架。
在邏輯起點上，賀教授提出了“複線性”概念對中國現代國家構建進行分析，指出複線性是現代中國成長路徑的重要特征之一。所謂“複線性”是相對於(yu) 線性觀而言的，強調的是曆史發展的多重線索與(yu) 多種力量，認為(wei) 曆史的發展可能出現逆轉，關(guan) 鍵在於(yu) 還原特定曆史時空的國內(nei) 外背景。在複線性史觀下，中國的現代國家構建是製度構建與(yu) 製度消解的雙重過程，現代國家的多重構建在中國場域下呈現出並起狀態而非線性式崛起，中國的現代國家構建具備共時性特征，並表現為(wei) 波動性、周期性、疊加性等量子特性。在研究方法方麵，賀教授運用了曆史政治學的分析方法。“曆史轉向”的政治學學者有能力觀察政治行為(wei) 的底色性因素，幫助我們(men) 建立現代國家的“時間”認識模式和“空間”認識模式，從(cong) 而讓曆史學與(yu) 政治學找到了“共同成長”的空間。在研究視角上，賀教授選擇了政治學研究的中觀層次——地方國家研究視角，將地方史研究納入研究的範疇，並基於(yu) 對福建晉江的百年曆史提煉來反映中國現代國家構建的緣起、過程、成就與(yu) 挑戰。在分析框架上，賀教授運用“一個(ge) 本質、兩(liang) 組關(guan) 係、四重要素”的框架，歸納中國國家建構的本土特征，其中一個(ge) 本質就是“黨(dang) 導國”特質；兩(liang) 組關(guan) 係就是國家與(yu) 社會(hui) 、國家與(yu) 市場的關(guan) 係；四重要素就是國家能力要素、國家的組織要素、國家的價(jia) 值要素以及國家的社會(hui) 要素。
在講座的第二部分，賀教授運用他提出的分析框架，對民國時期、新中國前三十年以及改革開放以來三個(ge) 階段中國現代國家構建的曆程進行探析。民國時期國家構建取得的成果包括現代國家觀念的興(xing) 起；國家權力在鄉(xiang) 村的擴張與(yu) 區級政權的建立；地方政府的科層化；教育、通訊、交通近代化建設等。但是，這一時期國家的組織要素建設、汲取能力建設、價(jia) 值要素建設以及社會(hui) 要素建設等方麵均存在缺陷，例如因為(wei) 中間層出現了“贏利型經紀”，使得國家汲取能力在中央與(yu) 地方之間並非正相關(guan) 的關(guan) 係。在1949年至1978年的國家構建時期，國家成功地實現了對社會(hui) 經濟生活的進一步滲透與(yu) 控製，承擔著現代化的灌輸和社會(hui) 控製，把新的理念引入到政治生活之中，推動現代性國家製度的建設。然而，由於(yu) 國家能力建設、組織要素建設、價(jia) 值要素建設以及社會(hui) 要素建設等方麵的張力，例如“無產(chan) 階級文化大革命”的路線、價(jia) 值與(yu) 中國社會(hui) 的張力，新中國前三十年的現代國家構建盡管推進了一大步，但是依舊存在改革之處。1978年以後的中國國家構建為(wei) 第三個(ge) 時期,可以被認為(wei) 是近代以來最為(wei) 全麵和深刻的國家構建時期。這一時期，國家官僚製度建設有了長足的進步，國家能力建設取得重大的進展，國家合法性建設也得以重建，國家與(yu) 社會(hui) 關(guan) 係趨向良性互動。
進入到講座的第三部分後，賀教授對他的研究進行了總結與(yu) 展望。他認為(wei) ，按照國家與(yu) 政黨(dang) 、國家與(yu) 市場、國家與(yu) 社會(hui) 三者的“關(guan) 係鏈”中各環節“勢能強弱”排序，經過百年的國家構建曆程，在中國場域下，“政黨(dang) 勢能”大於(yu) “國家勢能”、“國家勢能”大於(yu) “市場勢能”、“市場勢能”大於(yu) “社會(hui) 勢能”，其間的張力成為(wei) 當前中國國家構建的情勢與(yu) 挑戰。他指出，中國現代國家構建的複線性而非線性式的發展特征，使得我們(men) 在變化世界的政治經濟環境中需要依靠有一個(ge) 中心的核心能動者——“領導力係”的擴張與(yu) 深化，以構築強大的政治勢能。這種政治勢能是中國現代國家構建的支撐力和驅動力，也構成現代國家生長的“中國路徑”。基於(yu) 上述邏輯，“高位推動”——“政治勢能”——“領導力係”構成了“黨(dang) 導國”的製度運行機製，成為(wei) 中國現代國家構建的最本質特征。賀教授也指出，中國現代國家構建的“故事”並沒有講完，其中內(nei) 含豐(feng) 富的研究議題，是一座“學術富礦”，對於(yu) 現代國家構建這一複雜多元的問題域有待大家進一步挖掘。
進入現場提問互動環節，賀教授與(yu) 在場師生進行了熱烈的互動。對於(yu) 中西方社會(hui) 對市場經濟的態度差異問題，賀教授從(cong) 中國國家的發展曆史出發，運用福建某企業(ye) 的案例揭示了其中的運作邏輯，主張基於(yu) 現實的實踐經驗而不是追求普適性的理論。對於(yu) 如何運用馬克思主義(yi) 哲學解釋中國國家建構的合法性問題，賀教授認為(wei) 馬克思主義(yi) 內(nei) 部也是理論多元的，我們(men) 如何將馬克思主義(yi) 的經典思想與(yu) 中國曆史實際相結合不僅(jin) 需要我們(men) 對馬克思主義(yi) 的基本理論掌握透徹，更需要在此基礎上彌合理論與(yu) 曆史現實之間的張力。對於(yu) 複線性是中國獨有還是後發國家的普遍性特征問題，賀教授認為(wei) 由於(yu) 中國複雜的曆史發展、人口地理情況等因素，複線性對於(yu) 解釋中國現代國家建構是最契合的，其他後發國家相對來說無法與(yu) 中國的情況相提並論。針對其他老師同學的問題，賀教授也一一予以回應，現場的交流氣氛十分活躍。
最後，劉偉(wei) 教授進行總結發言。他對今天來了很多本碩博同學感到欣慰，他說，同學們(men) 這麽(me) 關(guan) 注賀教授的講座，既說明了政治學主流議題的吸引力，也說明了珞珈政治學論壇起到了重要的學術交流平台作用，能夠為(wei) 知名學者與(yu) 青年學生搭建溝通對話的渠道，這也是學院長期堅持舉(ju) 辦珞珈政治學論壇的初衷所在。就此次賀教授的講座內(nei) 容，他談了兩(liang) 方麵的感受，一方麵是賀教授並非拋棄既有理論，而是注重進行理論對話，尊重既有的學術積累，並作進一步的理論修正和構建；另一方麵是賀教授運用他的史學功底，基於(yu) 對曆史和經驗材料的挖掘，從(cong) 而為(wei) 傳(chuan) 統議題注入了新的學術生命力。針對研究議題的挖掘問題，他指出，類似賀教授研究的現代國家構建等政治學主流議題，雖然是曾經的學術熱點，但實際上仍有很大的研究價(jia) 值，我們(men) 需要保持對這類議題的重視，關(guan) 鍵是如何把研究做紮實，做出新意，經得住曆史和現實的考驗。
（通訊員 政治學與(yu) 行政學係 吳兵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