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4日晚，“珞珈政治學論壇”第1602期在學院332教室舉(ju) 行。本次論壇由華中科技大學社會(hui) 學係的呂德文老師主講，世界杯直播网的劉偉(wei) 老師主持,主題為(wei) “城管困局與(yu) 基層治理中的群眾(zhong) 路線”。論壇得到了武漢地區各高校中青年政治學同仁的支持，參與(yu) 的老師包括華中師範大學社會(hui) 學院劉傑、武漢理工大學政治學係王春娟和羅幹、中南財經政法大學政治學係羅雪飛，武漢大學社會(hui) 發展研究院的龔維綱，本院的儲(chu) 建國、上官莉娜、樓笛晴、唐皇鳳、陳剛、付小剛、曹龍虎，同時來我院訪學的屠瑞書(shu) 、李永輝、吉口本圖、柳峰等老師及部分博士生、碩士生、本科生也參加了本次活動。
在發言中，呂德文老師結合他多年的調查和研究，主要表達了如下觀點：城管困局根源於(yu) 官僚製行政與(yu) 群眾(zhong) 工作之間的複雜關(guan) 係。一方麵，城管工作嚴(yan) 重依賴於(yu) 群眾(zhong) 工作，群眾(zhong) 路線為(wei) 城管工作提供正當性，並借用諸多源自群眾(zhong) 路線的半正式行政。另一方麵，城管工作又受製於(yu) 群眾(zhong) 工作。“群眾(zhong) ”是一個(ge) 政治性的概念，在去政治化的今天，很難在經驗上作出準確的識別，半正式行政也與(yu) 官僚製行政格格不入。導致的結果是，城管工作很容易陷入困局，被治理者很容易以群眾(zhong) 自居要求城管“關(guan) 心群眾(zhong) 生活”，上級部門也因此要求一線城管“注意工作方法”，正式的行政執法工作反而是難以開展的。在這個(ge) 意義(yi) 上，城管部門實際上是市政當局的“群眾(zhong) 工作部”，他們(men) 接觸一線，處理大量與(yu) 官僚製行政無關(guan) 的細小瑣碎之事，需耗費大量行政資源。但城管恰恰又是弱勢部門，在城市治理體(ti) 係中司職末端治理職能。上遊部門如工商、城建、規劃、環衛等源頭治理問題，很容易轉移到城管部門。由此，城管是城市治理中疑難問題的解決(jue) 者。在這個(ge) 意義(yi) 上，最近十餘(yu) 年城管執法衝(chong) 突暴增，並不是城管部門的問題，而是城市治理體(ti) 係不科學所致的。破解城管困局的關(guan) 鍵是“找回群眾(zhong) ”，即讓群眾(zhong) 路線與(yu) 時俱進，讓群眾(zhong) 路線與(yu) 法治建設兩(liang) 套話語相互融合。其核心是，城管應扭轉“少數人治理”的局麵，需要解決(jue) 的是一般的、普通的群眾(zhong) 的問題，而非少數的特殊群體(ti) 、團夥(huo) 力量、釘子戶的問題。
呂德文老師的發言引起了與(yu) 會(hui) 老師和同學的強烈興(xing) 趣，參加論壇的老師和同學在對呂老師的近著及注重調研和獨立思考的學術精神表達了敬意之後，也紛紛發表自己的觀點：有的對城管的執法對象是否就是群眾(zhong) 提出疑問，認為(wei) 盡管群眾(zhong) 路線中對“群眾(zhong) ”的界定本身存在難度，但城管執法中應該尋找的是真正的群眾(zhong) ；有的認為(wei) 城管工作背後的邏輯更多的是來自上層的、意識形態的外部壓力或考評壓力，而不是要走群眾(zhong) 路線；有的認為(wei) 群眾(zhong) 路線可分為(wei) 大群眾(zhong) 路線和小群眾(zhong) 路線，大群眾(zhong) 路線涉及政策製定，小群眾(zhong) 路線涉及政策執行，兩(liang) 者的妥協或許是城市基層治理的一個(ge) 趨向；有的認為(wei) 城管執法中過多地把精力放在解決(jue) 少數釘子戶的吃飯問題上是不可取的，選擇性執法不僅(jin) 會(hui) 產(chan) 生不公平，也不利於(yu) 從(cong) 根本上解決(jue) 問題；有的認為(wei) 目前城管困局的最大問題不是治理對象，而是頂層設計（如法律法規太多而可執行性太差），因此要走出困局應從(cong) 根源上著手進行更加科學的頂層設計。
對於(yu) 論壇中的某些問題和觀點，呂博士也做了簡短的回應。他指出，新中國的官僚體(ti) 係是被群眾(zhong) 路線改造過的官僚製，它的合法性更多的不是來自法理而是來自群眾(zhong) 路線，因此官僚製的行政有很多時候要講群眾(zhong) 路線的方式、方法；盡管群眾(zhong) 在實際生活中很難作清晰的界定，但城管執法對象中很多並非犯罪分子，因此一定程度上也屬“群眾(zhong) ”，走群眾(zhong) 路線有時變成對少數邊緣人的治理也是不得已；群眾(zhong) 路線的矛盾為(wei) 什麽(me) 都集中在基層，特別是城管部門，是因為(wei) 城管的工作範圍界定具有一定隨意性，它實際上起到了稀釋社會(hui) 矛盾衝(chong) 突的作用，也減輕了其他部門的很大壓力……
在論壇最後，主持人劉偉(wei) 老師主要總結了三個(ge) 方麵的感受：一，呂德文老師的發言，將群眾(zhong) 路線這一當代中國政治過程中的重要環節予以了經驗和學理的解析，既呈現了群眾(zhong) 路線在基層治理空間中的演化邏輯，也看到了群眾(zhong) 路線所遭遇到的尷尬，這是理解當代中國政治複雜性的嚐試。這一學術立場對政治學研究是有參考價(jia) 值的，即依托有效的學術路徑和經驗調查，對主流的概念和表述可以做到學術化。二，呂德文研究的基礎是大量的實地調研和對城管工作人員、城管對象的接觸、觀察與(yu) 訪談，因此他討論的問題雖然宏大，但卻充滿了經驗的質感和社會(hui) 學的想象力，甚至充滿了故事本身的趣味性和張力，值得實證取向的政治學者借鑒。三，呂德文雖然是從(cong) 社會(hui) 角度看國家，但由於(yu) 他對政府工作人員及其工作過程有了大量的接觸和觀察，在具體(ti) 的分析和行文上，既看到了社會(hui) 事實的異質性和複雜性，也能對政府治理行為(wei) 遭遇的困局予以客觀呈現和同情性理解，在學術上增加了對政府權力及其運用這一維度的強調，這一學術立場，對政治學研究中源遠流長的社會(hui) 中心論話語構成了一定的反思性參照，可以豐(feng) 富我們(men) 對當代中國政治事實的地道把握。今後論壇仍將繼續舉(ju) 辦，歡迎武漢地區各高校的老師、同學們(men) 積極參與(yu) 。（政治學係供稿）
附：“珞珈政治學論壇”第1601期：政治文化研究的普通人進路（主講：劉偉(wei) ），網址為(we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