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3月25日上午，北京大學中國政治學研究中心何增科教授做客武漢大學“珞珈政治學論壇”，在學院332報告廳作了題為(wei) “國家治理現代化與(yu) 近現代化大國崛起”的學術報告，論壇由劉偉(wei) 老師主持。校內(nei) 外相關(guan) 學科中青年同仁踴躍參與(yu) 論壇，其中包括中國地質大學李海金、武漢市社會(hui) 科學院田祚雄，等。另外，本院倪星、儲(chu) 建國、陳剛、陳柏奇、呂普生、曹龍虎、杜姣等老師及相關(guan) 專(zhuan) 業(ye) 的博士生、碩士生和本科生也參加了本次論壇。
在報告中，何教授主要就研究問題、分析框架、研究假設、研究方法和研究發現五個(ge) 方麵展開論述。何教授提出，“國家治理現代化”這個(ge) 概念雖是十八大以後新興(xing) 的話語，但在此之前，也有運用國內(nei) 政治、國內(nei) 政治現代化的術語進行研究的。同時，從(cong) 提出和平崛起到和平發展到中華民族偉(wei) 大複興(xing) ，是我國追求大國夢的軌跡。因此，研究國家治理現代化與(yu) 大國崛起是能夠打通國內(nei) 政治和國際政治，實現史論結合，又貼近現實的有意義(yi) 的真問題。
然後，何教授拋出一係列問題：“國家治理製度體(ti) 係的改革和現代化是否促進了近代以來諸大國的崛起？如果是的話，在多大程度上和以哪些方式促進了近代以來大國的崛起？國家治理改革和現代化的滯後、失衡是否導致崛起進程的中斷、崛起後衰落或者在大國崛起競賽中的落伍？如果是的話，具體(ti) 的機理是什麽(me) ？”基於(yu) 此，何教授結合近代以來9個(ge) 世界性大國的國家治理現代化與(yu) 大國崛起曆程，從(cong) 國家建設、法治建設、民主建設、治理製度建設四個(ge) 方麵，提出了國家治理現代化與(yu) 近現代大國崛起間關(guan) 係的一個(ge) 分析框架，即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目標是通過國家建設、民主建設、法治建設和治理製度建設，實現強有力的國家、負責任的國家、受約束的國家和包容性的國家四大目標，建立起四大目標均衡發展的現代國家治理體(ti) 製。
在之前的理論基礎上，何教授提出了其研究的基本命題：國家治理製度的質量優(you) 劣影響著國家的興(xing) 衰成敗，指出國家治理製度的質量高低塑造著個(ge) 人和組織的行為(wei) 選擇，而個(ge) 人和組織的行為(wei) 選擇的匯合決(jue) 定著長期的國家治理績效，具體(ti) 表現為(wei) 國家的興(xing) 衰成敗。基於(yu) 這個(ge) 基本命題，何教授又提出了四個(ge) 可供實證檢驗的假設。假設一：國家治理製度的變革影響著近現代大國崛起的成敗。何教授指出國家治理製度變革就是通過改革改良、製度移植與(yu) 創新或革命等途徑來建設現代國家治理體(ti) 製。是否具有學習(xi) 能力和變革能力，是否具有強烈的變革意願和有無良好的改革策略等，都直接影響著近現代大國崛起的成敗。假設二：國家治理製度現代化的進展影響著近現代大國崛起的進程。何教授認為(wei) ，其中核心的就是通過國家建設、治理、民主、法治建設獲得國家的有效性和正當性。假設三：國家治理變革和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失衡和滯後導致近現代大國崛起進程的中斷乃至走向衰敗。他指出，任何一個(ge) 潛在的大國如果在某一個(ge) 方麵甚至幾個(ge) 方麵長期滯後發展，就會(hui) 導致四大建設的失衡，進而斷送崛起事業(ye) 。假設四：國家治理現代化競賽的領先者將在大國崛起競賽中勝出，反之國家治理現代化競賽的落伍將導致大國崛起競賽中的落伍或者被超越。他認為(wei) 在大國崛起競賽中，領先者可以在製度競爭(zheng) 中獲得相對於(yu) 競爭(zheng) 對手的比較製度優(you) 勢，比較製度優(you) 勢將導致製度績效的比較優(you) 勢。
基於(yu) 提出的基本命題和假設，何教授運用曆史製度主義(yi) 和理性選擇製度主義(yi) 相結合的研究方法，通過對葡萄牙、西班牙、荷蘭(lan) 、英國、法國、俄羅斯、美國等九個(ge) 國家現代化史和崛起史的分析，檢驗了前述假設，並得出了七大研究發現：葡萄牙和西班牙在現代國家建設上先行一步，率先建立起相對集權的中央政府，實現了國家的統一和穩定，同時增強了經濟治理製度的包容性，從(cong) 而促進這兩(liang) 個(ge) 國家在16世紀率先成為(wei) 第一波崛起的世界性大國；荷蘭(lan) 從(cong) 16世紀中葉開始從(cong) 西班牙統治下贏得獨立並在歐洲建立了第一個(ge) 資產(chan) 階級掌權的共和國，同時還建立了包容性的經濟治理製度和宗教治理製度，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這些新進展和新優(you) 勢推動了荷蘭(lan) 在17世紀成功崛起為(wei) 世界性大國；英國之所以能在18世紀以來第三波大國崛起競賽中勝出，成功崛起為(wei) 世界性大國並保持了一個(ge) 世紀之久，得益於(yu) 英國在國家建設、法治建設和代議製民主建設三個(ge) 方麵均處於(yu) 領先地位，從(cong) 而在現代國家治理體(ti) 製建設方麵享有相對於(yu) 競爭(zheng) 對手的製度優(you) 勢，同時又和英國建立起包容性的經濟治理製度和文化治理製度有著密切的關(guan) 係；美國之所以能在20世紀成功崛起為(wei) 世界性大國乃至成為(wei) 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與(yu) 美國18世紀下半葉獨立以來到20世紀初在國家建設、法治建設、民主建設和治理製度建設四個(ge) 方麵均取得了長足的進展、建立了現代國家治理體(ti) 製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an) 係，國家治理現代化諸方麵的相對均衡發展有力地促進了美國從(cong) 潛在的大國成長為(wei) 現實的大國；蘇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成功崛起為(wei) 兩(liang) 個(ge) 超級大國之一，但在1991年又迅速解體(ti) ，其崛起和衰落都與(yu) 其自身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畸形發展有著密切的關(guan) 係，強有力的國家和汲取性的國家二者的緊密結合既造就了蘇聯的崛起又最終導致蘇聯的崩潰；葡萄牙、西班牙、荷蘭(lan) 、英國之所以在成功崛起為(wei) 世界性大國後又都先後衰落下去，與(yu) 這些國家在此期間國家治理現代化停滯不前甚至發生倒退有著密切的關(guan) 係。國家治理現代化不進反退導致先前的政治優(you) 勢喪(sang) 失，並被後來者“趕超”而出現相對或絕對衰落；法、德、日、俄等國大國崛起之路上的屢次起落反複，都與(yu) 這些國家治理現代化方麵的進步與(yu) 倒退交替出現有著密切的關(guan) 係，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進步推動著大國的崛起，國家治理現代化方麵的倒退則導致大國崛起進程的中斷。
何教授的精彩報告引起了在場師生的濃厚興(xing) 趣，在問答互動環節，何教授同到場師生進行了深入交流。有老師對該研究提出三個(ge) 問題：其一，就理論框架而言，是否需要加入其他因子進行分析？其二，治理製度和民主概念之間的界限是否能進一步明晰？其三，大國崛起時和崛起後，均衡與(yu) 不均衡是什麽(me) 關(guan) 係？有老師認為(wei) 何教授提供了一個(ge) 宏大的視角，並建議後續研究將“國家建設”細分為(wei) 若幹方麵進行測量，做量化曆史研究。有老師針對微觀研究中，學術界和實務界對事物理解的差異談及了自己的看法。也有老師談到何教授的研究既是曆史總結型的研究，又是較強的規範研究意味，兩(liang) 者把握起來都很有難度。還有老師引用斯考切波的例子，提出如何麵對研究邏輯受到質疑和挑戰的問題。何增科教授對老師、同學所提出的問題做出詳盡回應，指出崛起是一種Power（權力），現代化則是增強Strength（力量），Strength轉化為(wei) Power需要國家的意願和能力的共同作用。國家治理現代化是大國崛起的必要條件，該研究關(guan) 注製度性的作用。治理製度與(yu) 民主之間存在模糊性，但要關(guan) 注治理這一重要因素。不均衡可以使大國崛起，但是也會(hui) 使大國快速衰落。關(guan) 於(yu) 該研究轉為(wei) 量化研究的問題，國家認同、受約束程度、負責任程度、包容性等均可量化。最後，他表示，研究有爭(zheng) 議是好事，可以不斷地回應質疑並進行修正。
論壇最後，劉偉(wei) 老師作總結發言。他指出，政治學者本來就應該多關(guan) 注主流問題和宏大問題，這是由政治學的問題意識和學科屬性決(jue) 定的。而國家治理現代化與(yu) 大國崛起就是這樣的主流問題和宏大問題。但研究這類主題，同時也麵臨(lin) 著“問題宏大、曆史長、案例多、操作難”的學術風險，隻有對相關(guan) 曆史事實掌握比較充分，並具有較強的理論建構能力和比較分析能力，研究者才能駕馭好相關(guan) 的論證。何增科教授的研究基於(yu) 曆史事實和多案例比較，有力證明了國家治理現代化對大國崛起的重要意義(yi) ，這對我國的國家治理現代化和國家發展無疑具有重要的參照價(jia) 值。
（政治學與(yu) 行政學係汪昱均、劉遠雯供稿）
附：“珞珈政治學論壇”往期簡訊
“珞珈政治學論壇”201901期：麵向經驗世界的廉政研究（主講：倪星教授），網址為(wei)
